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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山举眸 ——《瓦尔登湖》读后记 读梭罗的《瓦尔登湖》，是在一个冬天的寒冷的夜里，那夜冷得让人无所适从，甚至夜不成寐。我走进卧室，打开灯，温和的光线落在那本静静的《瓦尔登湖》上。即使再冷，也不喜欢人造的温热。于是，打开书，一股温暖的气息顷刻间盈满了整间屋子，手脚的冰凉都在消失，而心灵的冰凉好像也被瓦尔登湖在夜里散发出的热量所征服。全身被弥漫着雾霭的湖水濯洗，感觉不光温暖无比，而且有些陶醉了。 我也曾在一个温暖的午后，趁着和煦的阳光试着去读它，可是，我失败了。我这经历似乎与徐迟先生的很像——“在白昼的繁忙生活中，我有时读它还读不进去，似乎我异常喜欢的这本书忽然又不那么可爱可喜了，……可是黄昏以后，心情渐渐地寂寞和恬静下来，再读此书，则忽然又颇有味，而看的就是白天看不出好处辨不出味道的章节，语语惊人，字字闪光，沁人心脾，动我衷肠。” 严冬凛冽，我们的躯体太需要一股暖风，融化寒冷；世事纷扰，我们的心灵太需要一泊静谧的瓦尔登湖。世界很喧嚣，人们疲惫奔波于生活。有位哲人说，“不经过反思的人生不值得活”，而每日的繁忙生活却让我们忘记了思考的重要性。不经意地，我们看到一泓清泉，人生顿感舒畅，于是明白——生命的真谛即在此。那就请拾掇起生活的碎片，把心沉静下来，将眸子投向那山，问那山为何于迷茫的雾霭中仍如此仁静…… 《瓦尔登湖》的作者，美国人亨利·大卫·梭罗，已经离开我们一百多年了。读着他的字句其分析生活、批判习俗有独到处，也不乏许多形象的描绘、透彻的说理。闪光的字句，有机的思想，掩卷沉思，就像是为我们这个浮躁的社会而写的，至今还有它的意义。 在《瓦尔登湖》的“经济篇”里，梭罗对人们已经习惯的普遍生存方式提出了质疑。他认为，我们不应该满足于世俗的传统的生活方式，他视以牺牲个人生活为代价的令人窒息的生活状态为人类的大敌，人们因此失去了许多宝贵的东西——关于自由，关于呼吸，关于精神，关于更纯粹地进入生命的更深处，而不是流于浮表，显示于形式。诸如此的见解对我们的生活是很有警示意义的。 普遍地，在自然性和社会性两种本性下的人都置身于琐碎、忙碌的状态，无暇顾及自己生存的目的和生活的质量，即使是有所顾及，也都是“瞻前顾后”式的，被一根绳子吊在中间，有时更像是一只被穿在草梗上的蚱蜢，自以为是自己挑起了生活的两端，其实是被生活所困。忘却或忽略了生活本身意义的生存，实际上也就是陷入了生存的尴尬境地。事实上，这个命题确实有些无奈，试问，谁又能够全身心地生命的深层中去呢？是啊，多么好的一个理想！ 然而，梭罗是睿智的，他用一种近乎冷峻却又不乏温情的笔触向世人解说，生命何其有限，生活何其珍贵！他向人们阐明，“大多数人，……由于无知加上错误，满脑子装的都是些人为的忧虑，干的全是些不必要的耗费生命的粗活，这就造成了他们无法采摘生命的美果。”是的，人们宝贵的生活及其脚步被那些多余的东西所限制。我们需要遵循我们内心最深处的最真实的要求和感受，简单、淳朴、安静地去尽享人生的快乐。否则，就是付诸一种虐待自我的残忍，一种陷入自我人生孤绝的自缚！ 梭罗说：“一个人的富裕程度如何，就看他能放得开多少东西。”所得往往不及所失，就如指尖的沙粒，越是握得紧，沙粒流失得越是匆忙，结果令人沮丧。生活不止一种，不同的生活被赋予不同的意义，也有着不同的快乐调剂方式，所以，不论生活在何种境况中，它都应该是丰富多彩而愉悦人心的。但请试看，为何总有人忙于并累于生活？用生命的折扣换来的那些象征地位与财富的奢侈品，到头来自己竟成为看守它们并为之担心受怕的可怜的管家，“终生用一根链条拴在树下度日。”他们只知攫取，却不懂得如何利用和摆脱，无法“抓住现在这个时刻即时起跑，”去追寻下一个精彩。与其怪罪生活，不如谴责那些自作孽的可悲的人！比起这些累赘，生活中有更多的东西值得我们信赖，“我们少为自己操点心，便可诚心诚意地在别处多给他人以关怀。” 但是，物质需求就是鄙下的吗？诚然，必要的物质需求无可厚非，梭罗的观点也不是说摒弃所有的物质与需求，他只是想提醒我们，生命短暂，要去智慧地安排，辩证地思考生活，追求宁静淡泊。这不失为一种理想的人生境界。若如此，我们生活的目的也不至于被忽略或忘记。 至此，我想借梭罗的话对生活说：“不要给我爱，不要给我钱，给我真实就行了。” 向山举眸，与其说是山在水的映照下格外净重，倒如说是由于清澈的湖水已汇入心间，将心境涤荡如一泓秋水。意念不染纤尘，双眸净澈，才尽显山的品质。那就让心沾染一点湖水的静谧，多一点恬淡与洒脱，祛除一份浮躁。大自然里有欣享不完的力量和惊喜，给予心灵的不仅仅是慰安，而且是一段新的征程！ 的确，浩瀚的大自然蕴藏着永不枯竭的动力源泉，我们只需敞开胸怀，张开闭塞已久的双眸和和嘴巴和鼻子和耳朵，还有你皮肤的每一个毛孔，尽情吮吸自然母亲甘美的乳汁，从而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。源于对生命的无限热爱，使得亨利·梭罗向大自然中不计成本地倾注自己的所有。他善于着眼于自然中的一景一物，一株蒲公英，一只潜鸟，甚至是蜉蝣，都会热热闹闹地前来赴宴，成为他的伙伴，共同完成这个盛大的派对。他简直可以和一片树叶，一根松针进行一次欢畅的攀谈。梭罗用他馥郁的一字一句，婉转地告诫我们，要想人内心深处的灵性复苏，那就简朴恬淡点吧！就像大自然那样。回头看看世俗中的我们，在种种生活境况中辗转、挣扎，真实何在？我又在哪里？一个简单的思考为何如此难以进行？我们已严重缺氧，精力不再充沛，精神不再饱满…… 请听，那大自然的夜，鸣虫正弹着它的弦琴，作着安抚人类灵魂的低诉，青蛙正拨着它的吉他，吟着慰藉人类心灵的絮语。最简单、最土生的山野精灵，自古至今，这些古老的家族与大自然同色同性。它们无视人类社会的复杂逻辑与定律，松鼠孙子与松鼠爷爷很投入地做着一些单纯而古老的游戏。它们都以自然的艺术家自命，言行举止中给在一旁观望的——我们，以无穷的艺术启示！不！是所有的普遍的启示！ 智慧的人都会向大自然表示尊敬！生命之树是否常青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的内心状态。而正是这自然，滋养了我们的内心。清晨的空气，喳喳的小鸟，汩汩的泉流，葱郁的森林，你智慧，你宁静，你朴素，你多情，你我之间不存隔阂！静谧芬芳、纯洁、仁慈的大自然呵！万物的慷慨，让我们健壮无比，幸福无上！大自然，你是永不枯竭的动力源泉！ 梭罗在《瓦尔登湖》中津津有味地提到过他观日出的事，他说，“我不仅想观看日出和黎明，要是可能的话，我还想观看大自然本身！……我没有具体地为日出助一臂力，但是只要能出现在日出之前，那无疑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。”一种淡泊、超然的精神跃然纸上。他热爱大自然，他忠于生活，也忠于大自然。它属于大自然，大自然也属于他。于是，我们何不也这样呢？——每天带着一颗雀跃的心醒来，我会感谢又一个爱的日子！ 我们都应该像梭罗那样，把自由的呼吸，真实的生存，真情的呼唤付诸实践。“湖是风景中最美丽最富于表情的姿容。它是大地的眼睛，观看他的人也可衡量自身天性的深度。”在一旁观望的我们应即刻行动起来，用自己心性的尺度丈量自己的生活，通过有意识的努力和思考，重新获得一种成熟的恬静。借鉴梭罗的生活哲学——超验主义，在人与人，人与社会，人与自然，乃至人与其自身之间，寻找并体验一种于我们自己有实际和绝对价值的经验，并在这诸多的两者之间寻求相对的平衡。我想，这该是忠实于我们生命最深层处的最真实的要求，也该归于人与社会、人与自然最为和谐的本质，以及最高的规律！
2010.02.05晚 于阜阳太和 |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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